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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fuujingding

《暧昧》男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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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5 11:42:54 | 显示全部楼层
火车上的人依然很多,在这个铁家伙的里面,你永远找不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行程的一路,都会是巨响和颠簸,每个乘客都会有一个目的地,他们渴望早日到达那里,更渴望在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地方,早日忘记旅途的劳顿。
  我开始享受我的行程,开始学着欣赏这一路的风景,想要那一路的绿树红墙来占满我的记忆,这样灰色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少。
  济南比我想像中要闷热,有干脆的烈日,下了火车就像进了一个大的蒸笼,一切都于上海的潮闷不同,我来到了趵突泉,看着泉水中那些数不清的锦鲤在彼此间孤独的游,我才明白,我和蓝所有的感觉都是真的,如我所说的烟,如她所说的鱼,网络的虚拟并没有给我们的交流带来更多的阻碍,相反,正因为虚拟世界的安全,才敢让我们对彼此如此彻底的畅开心扉。我在趵突泉的岸边来回的走着,我希望自己哪一个足迹能跟她的足迹重叠,我们是在虚拟的世界上相识的,可此时此刻,我竟然如此的渴望真实。
  我用熟悉的电脑在陌生的城市中上网,疯狂的在线查找流离蓝和我经常去的几个IRC,想要找到她的影子,可总是很失望,我对着OICQ里那个灰色的头像,傻傻的坐了好久,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头脑中的思绪却总是无从组织得更加有条理,于是只好作罢。
  行里依然很简单,电脑,杯子,和那只叫呆呆的猫,我想它们都是甘心情愿陪我奔波的,就像我对于流离蓝的那种甘心情愿的理解一样,彼此都在帮对方承受着疼痛,哪怕本身也早已经是伤痕累累。
  关于自己的这篇故事写得很慢,我总是在某段记忆中出现卡壳的状态,就像在电影院中看电影,而片子突然断掉一样,连接起来时,早已经违背了原来想要表述的意义。
  收到了苏冰燕发来的一封电子邮件。
  “方燃你好:
  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我现在在北京已经安定了下来,还是在一家杂志社工作,而且联系好了出版商,准备出版这个令我刻骨铭心的故事,哦,也许称之它为故事太不恰当了,它毕竟真真切切的发生过,那伤痕毕竟还那么深的存在着,我把我的泪流在了书里,让书去忘记。
  你现在哪里?过得如何?有没有回到那个你想要回到的东北小城里。也许你说得对,伤痛的经历就是成长最鲜明的路标。我们回首,不一定是要去回忆,只是我们想要看看那些东西,已经被我们摆脱了多久,多远。时光是不可能倒流的,记忆中的悔和恨都应该让记忆自已去忘记,没有必要把心和灵魂都牵扯进来。
  网络的便利让我更多的看到了你的作品,也看到你和朋友们的那个网站,喜欢你文笔中淡淡的忧伤,更喜欢你们网站那种其乐融融的气氛,我想以后我会常去的,子归原创文学网,不错的嘛,有时候真的很难看得出你是那种会做方案宣传的人。你总是那样的淡漠,然后远离喧闹,仿佛把自己的心也都挂在了月亮上。
  今天在网络里,还看到了一个叫流离蓝的女子写的一篇小说,她在小说里讲了一个故事,是有关于一只猫和一条鱼的故事,它们太孤独了,在一所空旷的城市里,命运注定了它们是天敌,可又偏偏让它们又成为了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这篇东西的时候,总能想呆呆,还有我养过的那条鱼,呆呆总是趴在玻璃壁沿上呆呆的看着那条鱼,可我知道,呆呆并不是想要吃它,只是很喜欢它身上的色彩。如果动物和动物之间可以用语言交流的话,呆呆和那条鱼也一定会像我们一样的谈话交流吧。
  对了,你还喝酒吗?我总觉得你太瘦了,应该少喝一些酒,酒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不劝你,因为我知道你总是会在别人的面前保留着最后一分的清醒,而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放肆的去醉,我也曾醉过,宿醉的滋味真的令人好难道,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人永生的难忘,可你还天天的要去承受。有些时候,我觉得我很了解你,但有些时候,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曾了解你。
  方燃,有时候,我会想我们在上海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虽然彼此的话不多,但到了谈兴浓了的时候,话也其实还真是不少,我们那么安静的相处着,现在我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的朋友了,这次,我没有敢再跟人家合租房子,而是自己一个人在住,孤独,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啊,特别是那种在午夜梦回时,能够容你以足够时间品味的孤独。
  第一次写这么长的电子邮件,不过我想以后我会常用这种写邮件的方式和你联系的,我的OICQ那天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决定以后也将不再用了,原因我想你是明白的。
  好了,就说到这儿吧,替我问呆呆好,帮我亲亲它。
  借用你常常喃喃自说的一句话来道别吧:让我们都活着吧,哪怕这不是生活。
  --------------燕燕”
  “是啊,让我们都活着吧。”我对着电脑自说自话,呆呆在我的腿边又打起了鼾来。
  
  我四处的走了好久,我想我会在初冬的时候才能回到T城,因为曾经我是那么的惧怕寒冷,而如今我回来,却是为了战胜寒冷。
  “我变成一条寂寞的鱼,已忘记群居的生活,我的忧伤已把我嚼成碎片,我在深海里支离破碎的分散着,泪流在水里,没人能够看的到。”在路上,偶尔也会碰到流离蓝在线。
  “海水能够看到,你只是在找寻,一个像月光一样的男子,他能够像海水一样明白你的眼泪,因为他能感到你的泪,你望向他的时候他能感知你的心,就是在没有月光的夜里,你依然可以在他身边安静的睡去。”月光啊,我想起了那片黄沙的上空,那轮瓦蓝瓦蓝的月亮。
  “我一直以为我能够找到,只是我现在觉得,也许我一生也找不到了。我回到从前住过的小镇,只是因为我想和一些我曾熟悉的在一起,找回我曾丢下的东西。我终于回来了,可是我发现一切都没有了。”我知道,流离蓝累了,她一定是很累了
  在回东北的列车上,我病了,发了高烧,躺在卧铺上感觉自己像要死去了一样,我整天整夜的不动地方,只是在那里像个死人的一样的躺着,我用两只手拿着两个杯子,呆呆就蜷在我的怀里。在人多的地方,它总是会异常的老实。
  我又开始做梦了,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幻觉,它格外的清晰,就像在我眼前一样,我看到了好多人,看到了一袭红裙的菲菲,一身白衣的周筱,穿着牛仔的水蓝,还有披着棉格子布大衣苏冰燕。她们都在一大块仿佛是门的玻璃里面,外面下着雨,而我,就像没有了躯体一样,只能看到她们,只能看到在她们那道玻璃的外面下着雨,有细密的雨滴一滴一滴的打在玻璃上,慢慢的流成了线状,我触摸不到雨滴,也触摸不到她们,我看着她们一个又一个的出现,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仿佛在进行一场以颜色为主题的秀。
  最后,她们全都不见了,至少我看不到她们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背景,也许也包括了她们。而背景只为了衬托一个女子的出现,那一个看不清脸庞长得何等模样的女子,她穿着一身洗得很旧的浅蓝色衣裙,她站在那里,只是站在那里,于是就成为了这场秀的主角,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衬托她,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她就在那里了,然后在潜移默化中,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哦,我能看清她了,我能看清她的眼睛了,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睛啊。可到底是谁的眼睛呢?那么的落寞,孤寂。仿佛她在注视着我,想要对我倾诉,仿佛她受了委屈,仿佛她是一个落入凡尘的ANGEL,她回不去她的家了。她的头发好长好长,像是一条河,绵绵的。她伸出手来,想要触摸玻璃另一边的雨,可她没有能够触摸得到,她的手只在玻璃上滑着,滑着,直到那么无力,那么绝望。她的脸上没有悲哀,没有泪水,甚至没有伤心的表情。可我居然能够听得到她在低声的哭泣,这让我的心好疼,好疼。我是熟识她的,我坚定的这么认为,揪心的疼痛啊,我从没有任何时候感觉到过这么剧烈的疼痛。我想我流泪了,并不是因为怕疼,而因为我竟然不能够忍受她有如此委屈的内心。
  当我清醒的时候,呆呆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的枕头是湿了的。
  回到T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初冬的行人在街道上也不多见,我坐车在回超市的路上还在想着那个在火车上的梦,还在想着梦中的那个女子,我想我们可能会在宿命中纠缠一生一世,我甚至觉得自己这次回T城就是为了在路上能够做那个梦,而我能够找寻得到她吗?如果我们的生命注定将有所关联,那她又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出现在我的身边呢?
  回到超市的时候,我开了灯,环顾四周,仿佛什么都没有变样,我扯下蒙在货物和家俱上的布,把它们扔在地上,货物大多已经过期变质了,时间能把一些好的变成坏的。我又把灯关上了,像以前一样,天空中有一轮秋月,虽然不是很圆,但也足以让我能够在这间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屋子里自由的行走了。
  头依然很疼,只是高烧有些退了,呆呆在四处的寻找着它记忆中的东西,而我却打开了电脑,并且把旅行袋里仅剩的两听啤酒拿了出来。在网站和几个BBS里转了一圈后,我进入了子归网的一个语音IRC里,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来这里聊天的人总是很少,也许是这里的人言行都太怪异了吧,现在的网络上,很少有地方能够像这里一样,可以谈诗经,谈佛经,谈圣经,或是一些生涩的文学知识。
  流离蓝进来的时候,我还在喝着我的第一罐啤酒,喝得很慢。我喜欢语音,语音的好处就是不用打字,而且这种交谈也不是面对面的交谈,对谁都有个掩护,所以在这里,我并不是一个绝对沉默的人。
  在语音里,我对流离蓝讲起了我的梦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信任她,但仿佛从她在网络中出现在我的视野开始,我们就从没有对彼此有过任何的掩饰,她很懂我,我亦如是。
  “她只是不知道去哪里,或者,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心里始终有恐惧,它像潮水一样放肆在她的周围,她怕自己以为幸福的时候它们就涌过来,把她吞噬……”听完我的梦境之后,流离蓝在QQ里给我打字。她从不在语音说话,我也从来都没有听过她说话。
  我盯着OICQ上她发过来的消息良久良久,我甚至当时觉得流离蓝就是那个女子,流离蓝的消息中所说的,正是我心中感觉的,我知道,那个女子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以至于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下线,什么时候睡去的,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居然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我下意识的望向那个曾经养着一条金鱼的阳台,那光秃秃的阳台上,什么都没有。
  我去了趟医院,我突然很想去看看周筱回来了没有,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我觉得自己行走的声音是那么的空旷。周筱依然没有回来,医院的同事们也都没有她的消息。心头有一种怅然若思的感觉。
  我请了好多的人工人来帮我收拾超市,我想人多一些也就会快一些,我迫不及待的想我的超市能够开业,我想像以前一样,我安静的守在收款台里,安静的面对这个世界,只不过,这一次,我会用一些更成熟的姿态来面对一些事情。
  忙碌中进来的是一个老邻居,仿佛以前并没有觉得怎么亲切,可我看到她进来的时候,突然觉得我对这个小城里的邻居们,都是那么的想念,以前有些模糊的梦境中,我时常都会梦到自己坐在小店里,看着他们出来进去的买东西,然后跟我计较零钱的新旧。
  “小伙子又回来开店了。”好久不见,依旧的热情。
  “是啊。”我微笑的看着她。
  “嗯,这次买东西我们就不用再跑那么远的道儿了,离得近多方便啊。”
  “欢迎以后常来啊。”可能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客套话,她有些愣了。
  “一定,一定。”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我差点儿把我来的正事儿给忘了,好像是上个月吧,我这脑子也糊涂,好像是吧,有个穿红衣服的姑娘来这儿找过你,我跟她说你一直没有回来过。她说她知道,她说你一定会回来的,让我把一封信交给你。”
  “哦,谢谢。”一定是菲菲。我从她的手中接过信,信封是开着的。我皱了一下眉头。
  “哎呀,真是对不起啊,我们家那个挨千刀的给拆开了,还好我回来得快啊,他没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就被我抢下来了,我也没看啊。”她煞有介事的瞪着眼睛解释。
  “哦,没关系的,还是要谢谢你们啊。”我想了想,摇着头笑了笑,其实如果说他们不看这信才是奇事呢,都是一些喜欢道听途说的人,可也都是一些好人。这是一种在没有利害冲突时的窥探,人的本性就是这样。
  “不用那么客气,都是邻居住着,那你们先忙着,我先回去了。”她环顾着四周往出走,又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一样:“对了,什么时候开业啊?”
  “一周之内。”我把信放进了衣袋里,准备晚上再看,我知道,那一定会是一封适合晚上读的信。
  “这小伙子真是好样的。”她笑着走了出去。
  送走了最后一个工人后,我把门关上了,外面的冬夜很冷,还好屋子里的暖气是供暖公司在烧,也算是暖和了一些,桌子上的速食食品渐渐的少了,呆呆围在那里转悠着。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到哪个饭店去定一下,让他们给我按时的送饭。但现在我想做的是,读一下那封菲菲写的信,要面对的,总得面对。
  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封方状的信,但从信纸的折痕上来看,这封信以前叠的是一颗心状。
  “亲爱的燃:
  请允许我再一次用这样一个亲昵的称呼来称呼你,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能够这样坦然的面对自己依然在想你的心了。提笔写下这个称呼,我突然就想起了我们初初相恋的那个时候写的情书,我总是会把叠成心状,然后悄悄的塞进你的手里,让你回家再看。那时候,我总是在想,要你更多的爱我一些,更多的想我一些。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们就都沧桑了,我有些恨自己的青春,因为在我青春的花开得正艳的时候,错过了你伸出来采摘的手。我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让我再重新能够和你在一起,那么我绝对不会错过你,我想靠在你的怀里,那一定是一个最温暖的港湾。
  可惜时光不可能倒流,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医治后悔的药物,我做了一个我一生中最错误的选择,那就是我离开了你,此生也就再也与爱无缘,再没有人会像你一样温柔的疼我,爱我,尊重我,甚至为我不惜一切。一度我曾经想要找回我失去的一切,后来我才知道,我已经再也无法找回了,我失去了你,永远的失去了你。你的心中,已经被另一个女子所占据了,不过这也许是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很矛盾吧。我知道,你这次的离开,就是为了找寻她,那个你命中早已经注定的人,结果怎么样我不得而知,但我还是真心的祝福你。
  方燃,我也要走了,去另一个城市,为了能够在物质上更好的生活下去,嫁给一个我不爱他的人,他也不爱我的人,我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又会令我后悔多久,但我已经不怕了,不怕失去,也就无所谓后悔。生命是如此的现实,令你不得不低头,显然,我的头颅并不高贵。
  方燃,也许你太虚无了,太空灵了,我们之间在内心的差距太大了,所以我们的开始就已经写好了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你那么的喜欢平淡,而只有在这个小城里,你才可能找回你向往的,平淡的生活。只是,你的那个她出现在你身边了吗?她会跟你在一起回来吗?如果她在,替我问她好,请帮我告诉她,如果一切重新再来一次,也许她不会再有机会和你在一起了。
  你回来了,我走了。这这样吧,这样很好,至少不会让你在感情上再次为难,错过你早就应该得到的幸福和温暖。在另一个城市里,我会用我余生大部分的时间来回忆跟你在一起的时光,那段最美,最美的时光。希望我下次回来时,能够看到你用发自内心的笑容把过去的那些令你忧郁了很久的回忆都抹去,忘记。
  想说的话很多。但更多的话已经说不出口,让它们在我的心中为我的回忆指路吧。
  再见,方燃,再见,我一生中最为纯粹,最为美丽的爱情。
  菲菲”
  我合上信,久久的长出了一口气,心中许多感慨随涌而来,回忆占据了我所有的思想。自从她离开我的那天起,一些东西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也许流离蓝说得对,我们回头了,却找不回从前曾经拥有的一切,很多东西早已经在路上被我们悄悄的错过了。我闭上眼睛,为我错过的爱情,和一些我错过的缘份,深深的悲哀着。
  我把菲菲的信烧掉了,让许多往事都化成了灰,我想重新生活,告别那些所有的一切,让疼着的疤痕能够更好的恢复。
 楼主| 发表于 2005-3-25 11:43:40 | 显示全部楼层
火车上的人依然很多,在这个铁家伙的里面,你永远找不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行程的一路,都会是巨响和颠簸,每个乘客都会有一个目的地,他们渴望早日到达那里,更渴望在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地方,早日忘记旅途的劳顿。
  我开始享受我的行程,开始学着欣赏这一路的风景,想要那一路的绿树红墙来占满我的记忆,这样灰色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少。
  济南比我想像中要闷热,有干脆的烈日,下了火车就像进了一个大的蒸笼,一切都于上海的潮闷不同,我来到了趵突泉,看着泉水中那些数不清的锦鲤在彼此间孤独的游,我才明白,我和蓝所有的感觉都是真的,如我所说的烟,如她所说的鱼,网络的虚拟并没有给我们的交流带来更多的阻碍,相反,正因为虚拟世界的安全,才敢让我们对彼此如此彻底的畅开心扉。我在趵突泉的岸边来回的走着,我希望自己哪一个足迹能跟她的足迹重叠,我们是在虚拟的世界上相识的,可此时此刻,我竟然如此的渴望真实。
  我用熟悉的电脑在陌生的城市中上网,疯狂的在线查找流离蓝和我经常去的几个IRC,想要找到她的影子,可总是很失望,我对着OICQ里那个灰色的头像,傻傻的坐了好久,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头脑中的思绪却总是无从组织得更加有条理,于是只好作罢。
  行里依然很简单,电脑,杯子,和那只叫呆呆的猫,我想它们都是甘心情愿陪我奔波的,就像我对于流离蓝的那种甘心情愿的理解一样,彼此都在帮对方承受着疼痛,哪怕本身也早已经是伤痕累累。
  关于自己的这篇故事写得很慢,我总是在某段记忆中出现卡壳的状态,就像在电影院中看电影,而片子突然断掉一样,连接起来时,早已经违背了原来想要表述的意义。
  收到了苏冰燕发来的一封电子邮件。
  “方燃你好:
  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我现在在北京已经安定了下来,还是在一家杂志社工作,而且联系好了出版商,准备出版这个令我刻骨铭心的故事,哦,也许称之它为故事太不恰当了,它毕竟真真切切的发生过,那伤痕毕竟还那么深的存在着,我把我的泪流在了书里,让书去忘记。
  你现在哪里?过得如何?有没有回到那个你想要回到的东北小城里。也许你说得对,伤痛的经历就是成长最鲜明的路标。我们回首,不一定是要去回忆,只是我们想要看看那些东西,已经被我们摆脱了多久,多远。时光是不可能倒流的,记忆中的悔和恨都应该让记忆自已去忘记,没有必要把心和灵魂都牵扯进来。
  网络的便利让我更多的看到了你的作品,也看到你和朋友们的那个网站,喜欢你文笔中淡淡的忧伤,更喜欢你们网站那种其乐融融的气氛,我想以后我会常去的,子归原创文学网,不错的嘛,有时候真的很难看得出你是那种会做方案宣传的人。你总是那样的淡漠,然后远离喧闹,仿佛把自己的心也都挂在了月亮上。
  今天在网络里,还看到了一个叫流离蓝的女子写的一篇小说,她在小说里讲了一个故事,是有关于一只猫和一条鱼的故事,它们太孤独了,在一所空旷的城市里,命运注定了它们是天敌,可又偏偏让它们又成为了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这篇东西的时候,总能想呆呆,还有我养过的那条鱼,呆呆总是趴在玻璃壁沿上呆呆的看着那条鱼,可我知道,呆呆并不是想要吃它,只是很喜欢它身上的色彩。如果动物和动物之间可以用语言交流的话,呆呆和那条鱼也一定会像我们一样的谈话交流吧。
  对了,你还喝酒吗?我总觉得你太瘦了,应该少喝一些酒,酒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不劝你,因为我知道你总是会在别人的面前保留着最后一分的清醒,而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放肆的去醉,我也曾醉过,宿醉的滋味真的令人好难道,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人永生的难忘,可你还天天的要去承受。有些时候,我觉得我很了解你,但有些时候,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曾了解你。
  方燃,有时候,我会想我们在上海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虽然彼此的话不多,但到了谈兴浓了的时候,话也其实还真是不少,我们那么安静的相处着,现在我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的朋友了,这次,我没有敢再跟人家合租房子,而是自己一个人在住,孤独,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啊,特别是那种在午夜梦回时,能够容你以足够时间品味的孤独。
  第一次写这么长的电子邮件,不过我想以后我会常用这种写邮件的方式和你联系的,我的OICQ那天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决定以后也将不再用了,原因我想你是明白的。
  好了,就说到这儿吧,替我问呆呆好,帮我亲亲它。
  借用你常常喃喃自说的一句话来道别吧:让我们都活着吧,哪怕这不是生活。
  --------------燕燕”
  “是啊,让我们都活着吧。”我对着电脑自说自话,呆呆在我的腿边又打起了鼾来。
  
  我四处的走了好久,我想我会在初冬的时候才能回到T城,因为曾经我是那么的惧怕寒冷,而如今我回来,却是为了战胜寒冷。
  “我变成一条寂寞的鱼,已忘记群居的生活,我的忧伤已把我嚼成碎片,我在深海里支离破碎的分散着,泪流在水里,没人能够看的到。”在路上,偶尔也会碰到流离蓝在线。
  “海水能够看到,你只是在找寻,一个像月光一样的男子,他能够像海水一样明白你的眼泪,因为他能感到你的泪,你望向他的时候他能感知你的心,就是在没有月光的夜里,你依然可以在他身边安静的睡去。”月光啊,我想起了那片黄沙的上空,那轮瓦蓝瓦蓝的月亮。
  “我一直以为我能够找到,只是我现在觉得,也许我一生也找不到了。我回到从前住过的小镇,只是因为我想和一些我曾熟悉的在一起,找回我曾丢下的东西。我终于回来了,可是我发现一切都没有了。”我知道,流离蓝累了,她一定是很累了
  在回东北的列车上,我病了,发了高烧,躺在卧铺上感觉自己像要死去了一样,我整天整夜的不动地方,只是在那里像个死人的一样的躺着,我用两只手拿着两个杯子,呆呆就蜷在我的怀里。在人多的地方,它总是会异常的老实。
  我又开始做梦了,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幻觉,它格外的清晰,就像在我眼前一样,我看到了好多人,看到了一袭红裙的菲菲,一身白衣的周筱,穿着牛仔的水蓝,还有披着棉格子布大衣苏冰燕。她们都在一大块仿佛是门的玻璃里面,外面下着雨,而我,就像没有了躯体一样,只能看到她们,只能看到在她们那道玻璃的外面下着雨,有细密的雨滴一滴一滴的打在玻璃上,慢慢的流成了线状,我触摸不到雨滴,也触摸不到她们,我看着她们一个又一个的出现,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仿佛在进行一场以颜色为主题的秀。
  最后,她们全都不见了,至少我看不到她们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背景,也许也包括了她们。而背景只为了衬托一个女子的出现,那一个看不清脸庞长得何等模样的女子,她穿着一身洗得很旧的浅蓝色衣裙,她站在那里,只是站在那里,于是就成为了这场秀的主角,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衬托她,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她就在那里了,然后在潜移默化中,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哦,我能看清她了,我能看清她的眼睛了,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睛啊。可到底是谁的眼睛呢?那么的落寞,孤寂。仿佛她在注视着我,想要对我倾诉,仿佛她受了委屈,仿佛她是一个落入凡尘的ANGEL,她回不去她的家了。她的头发好长好长,像是一条河,绵绵的。她伸出手来,想要触摸玻璃另一边的雨,可她没有能够触摸得到,她的手只在玻璃上滑着,滑着,直到那么无力,那么绝望。她的脸上没有悲哀,没有泪水,甚至没有伤心的表情。可我居然能够听得到她在低声的哭泣,这让我的心好疼,好疼。我是熟识她的,我坚定的这么认为,揪心的疼痛啊,我从没有任何时候感觉到过这么剧烈的疼痛。我想我流泪了,并不是因为怕疼,而因为我竟然不能够忍受她有如此委屈的内心。
  当我清醒的时候,呆呆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的枕头是湿了的。
  回到T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初冬的行人在街道上也不多见,我坐车在回超市的路上还在想着那个在火车上的梦,还在想着梦中的那个女子,我想我们可能会在宿命中纠缠一生一世,我甚至觉得自己这次回T城就是为了在路上能够做那个梦,而我能够找寻得到她吗?如果我们的生命注定将有所关联,那她又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出现在我的身边呢?
  回到超市的时候,我开了灯,环顾四周,仿佛什么都没有变样,我扯下蒙在货物和家俱上的布,把它们扔在地上,货物大多已经过期变质了,时间能把一些好的变成坏的。我又把灯关上了,像以前一样,天空中有一轮秋月,虽然不是很圆,但也足以让我能够在这间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屋子里自由的行走了。
  头依然很疼,只是高烧有些退了,呆呆在四处的寻找着它记忆中的东西,而我却打开了电脑,并且把旅行袋里仅剩的两听啤酒拿了出来。在网站和几个BBS里转了一圈后,我进入了子归网的一个语音IRC里,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来这里聊天的人总是很少,也许是这里的人言行都太怪异了吧,现在的网络上,很少有地方能够像这里一样,可以谈诗经,谈佛经,谈圣经,或是一些生涩的文学知识。
  流离蓝进来的时候,我还在喝着我的第一罐啤酒,喝得很慢。我喜欢语音,语音的好处就是不用打字,而且这种交谈也不是面对面的交谈,对谁都有个掩护,所以在这里,我并不是一个绝对沉默的人。
  在语音里,我对流离蓝讲起了我的梦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信任她,但仿佛从她在网络中出现在我的视野开始,我们就从没有对彼此有过任何的掩饰,她很懂我,我亦如是。
  “她只是不知道去哪里,或者,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心里始终有恐惧,它像潮水一样放肆在她的周围,她怕自己以为幸福的时候它们就涌过来,把她吞噬……”听完我的梦境之后,流离蓝在QQ里给我打字。她从不在语音说话,我也从来都没有听过她说话。
  我盯着OICQ上她发过来的消息良久良久,我甚至当时觉得流离蓝就是那个女子,流离蓝的消息中所说的,正是我心中感觉的,我知道,那个女子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以至于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下线,什么时候睡去的,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居然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我下意识的望向那个曾经养着一条金鱼的阳台,那光秃秃的阳台上,什么都没有。
  我去了趟医院,我突然很想去看看周筱回来了没有,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我觉得自己行走的声音是那么的空旷。周筱依然没有回来,医院的同事们也都没有她的消息。心头有一种怅然若思的感觉。
  我请了好多的人工人来帮我收拾超市,我想人多一些也就会快一些,我迫不及待的想我的超市能够开业,我想像以前一样,我安静的守在收款台里,安静的面对这个世界,只不过,这一次,我会用一些更成熟的姿态来面对一些事情。
  忙碌中进来的是一个老邻居,仿佛以前并没有觉得怎么亲切,可我看到她进来的时候,突然觉得我对这个小城里的邻居们,都是那么的想念,以前有些模糊的梦境中,我时常都会梦到自己坐在小店里,看着他们出来进去的买东西,然后跟我计较零钱的新旧。
  “小伙子又回来开店了。”好久不见,依旧的热情。
  “是啊。”我微笑的看着她。
  “嗯,这次买东西我们就不用再跑那么远的道儿了,离得近多方便啊。”
  “欢迎以后常来啊。”可能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客套话,她有些愣了。
  “一定,一定。”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我差点儿把我来的正事儿给忘了,好像是上个月吧,我这脑子也糊涂,好像是吧,有个穿红衣服的姑娘来这儿找过你,我跟她说你一直没有回来过。她说她知道,她说你一定会回来的,让我把一封信交给你。”
  “哦,谢谢。”一定是菲菲。我从她的手中接过信,信封是开着的。我皱了一下眉头。
  “哎呀,真是对不起啊,我们家那个挨千刀的给拆开了,还好我回来得快啊,他没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就被我抢下来了,我也没看啊。”她煞有介事的瞪着眼睛解释。
  “哦,没关系的,还是要谢谢你们啊。”我想了想,摇着头笑了笑,其实如果说他们不看这信才是奇事呢,都是一些喜欢道听途说的人,可也都是一些好人。这是一种在没有利害冲突时的窥探,人的本性就是这样。
  “不用那么客气,都是邻居住着,那你们先忙着,我先回去了。”她环顾着四周往出走,又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一样:“对了,什么时候开业啊?”
  “一周之内。”我把信放进了衣袋里,准备晚上再看,我知道,那一定会是一封适合晚上读的信。
  “这小伙子真是好样的。”她笑着走了出去。
  送走了最后一个工人后,我把门关上了,外面的冬夜很冷,还好屋子里的暖气是供暖公司在烧,也算是暖和了一些,桌子上的速食食品渐渐的少了,呆呆围在那里转悠着。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到哪个饭店去定一下,让他们给我按时的送饭。但现在我想做的是,读一下那封菲菲写的信,要面对的,总得面对。
  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封方状的信,但从信纸的折痕上来看,这封信以前叠的是一颗心状。
  “亲爱的燃:
  请允许我再一次用这样一个亲昵的称呼来称呼你,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能够这样坦然的面对自己依然在想你的心了。提笔写下这个称呼,我突然就想起了我们初初相恋的那个时候写的情书,我总是会把叠成心状,然后悄悄的塞进你的手里,让你回家再看。那时候,我总是在想,要你更多的爱我一些,更多的想我一些。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们就都沧桑了,我有些恨自己的青春,因为在我青春的花开得正艳的时候,错过了你伸出来采摘的手。我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让我再重新能够和你在一起,那么我绝对不会错过你,我想靠在你的怀里,那一定是一个最温暖的港湾。
  可惜时光不可能倒流,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医治后悔的药物,我做了一个我一生中最错误的选择,那就是我离开了你,此生也就再也与爱无缘,再没有人会像你一样温柔的疼我,爱我,尊重我,甚至为我不惜一切。一度我曾经想要找回我失去的一切,后来我才知道,我已经再也无法找回了,我失去了你,永远的失去了你。你的心中,已经被另一个女子所占据了,不过这也许是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很矛盾吧。我知道,你这次的离开,就是为了找寻她,那个你命中早已经注定的人,结果怎么样我不得而知,但我还是真心的祝福你。
  方燃,我也要走了,去另一个城市,为了能够在物质上更好的生活下去,嫁给一个我不爱他的人,他也不爱我的人,我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又会令我后悔多久,但我已经不怕了,不怕失去,也就无所谓后悔。生命是如此的现实,令你不得不低头,显然,我的头颅并不高贵。
  方燃,也许你太虚无了,太空灵了,我们之间在内心的差距太大了,所以我们的开始就已经写好了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你那么的喜欢平淡,而只有在这个小城里,你才可能找回你向往的,平淡的生活。只是,你的那个她出现在你身边了吗?她会跟你在一起回来吗?如果她在,替我问她好,请帮我告诉她,如果一切重新再来一次,也许她不会再有机会和你在一起了。
  你回来了,我走了。这这样吧,这样很好,至少不会让你在感情上再次为难,错过你早就应该得到的幸福和温暖。在另一个城市里,我会用我余生大部分的时间来回忆跟你在一起的时光,那段最美,最美的时光。希望我下次回来时,能够看到你用发自内心的笑容把过去的那些令你忧郁了很久的回忆都抹去,忘记。
  想说的话很多。但更多的话已经说不出口,让它们在我的心中为我的回忆指路吧。
  再见,方燃,再见,我一生中最为纯粹,最为美丽的爱情。
  菲菲”
  我合上信,久久的长出了一口气,心中许多感慨随涌而来,回忆占据了我所有的思想。自从她离开我的那天起,一些东西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也许流离蓝说得对,我们回头了,却找不回从前曾经拥有的一切,很多东西早已经在路上被我们悄悄的错过了。我闭上眼睛,为我错过的爱情,和一些我错过的缘份,深深的悲哀着。
  我把菲菲的信烧掉了,让许多往事都化成了灰,我想重新生活,告别那些所有的一切,让疼着的疤痕能够更好的恢复。
 楼主| 发表于 2005-3-25 11:44:28 | 显示全部楼层
打开电脑,上线,流离蓝没有在线,我一段一段的查看着我们的聊天记录,发现我们本身从一开始说起的话题就已经太沉重了。我们把彼此的回忆和伤口一次一次的揭开封印,流出来的血,烫伤了两个人。我决定暂时告别网络,我决定让自己彻底的冷静。也许就像我离开T城一样,当我再次回来时,一切都可以结束。我想到那个时候,我再和流离蓝相处时会是崭新的状态和心境。
  我终于在一个没有网络和酒精的夜里失眠了,那种能够写作的状态也不复存在,心中平静而又安然,我感觉我的意愿正一点点的减少,好多的渴望在回过头去看时,变得平淡而又模糊。窗外下雪了,夜很冷,也很长,可我知道,总会有尽头的。
  黎明如约而至,寒冷依旧是这北方,这冬季的主题。我开始忙碌着整理这凌乱的屋子,像是在整理自己那些凌乱的生命。
  我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把屋子收拾妥当,这屋子在装修了一番之后看起来很新,有好闻的油漆味道。我换了一件新的奶白色的毛衣,一切都很干净,发现我开喜欢这种干净的颜色和清爽的感觉,我闭上眼睛,想像着这屋子里摆满货物后,人们走进来,看到他们所想要的东西的感觉,我喜欢看到他们满足后的表情,一切都那么美好,总会美好的。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夜了,雪依然在下着,没完没了的下着。
  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淡蓝色的,有一头长发的身影,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心在砰砰的跳着,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她就站在那里,不是那块玻璃里,而是我的屋子里。我走向那个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她,走得很慢,我怕我在走近之后她会再次消失。
  是水蓝,那个叫伊水蓝的女子,在我点燃灯的一刹那,我看清了她,她微蹙着眉头,闭着眼睛来适应灯光。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也淡定的看着我,目光中有很多过往的留连,但都在对视中淡去。
  和水蓝再次相遇,让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是会有缘份出现的,并非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失去,她做了我店子里的服务员,可我知道她并不缺钱用,也并不一定非常的须要这份工作,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以令她感觉到温暖。对她的留下,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开心,因为有了她的存在,我也终于在这个冬季里,找到了温暖。
  呆呆整天整天的黏着水蓝,甚至有时候晚上会主动的跟水蓝回她的住所去睡,我从不知道它能对除了我之外的另一个人也有这样的信任,即使是跟苏冰燕在一起的日子里,它更多的也只是在试探着的相信和接近,而不是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那是一种依偎,而不是靠近。
  我依然摆了半墙的杯子,水蓝有时候,就会去杯子架那边徘徊,我想水蓝也是有过故事的人,有过一个与杯子有关的故事。水蓝说她是来找杯子的,可是她并没有拿走它,那个杯子依旧和我杯子靠在一起。
  夜里的时候,我总会习惯性的打开电脑,但每次在上线的那一瞬,我都会停住动作,我想还有些心魔是我放不开,挣不脱的吧。
  有时候,我会很想流离蓝,那个用文字来向我倾诉的女人,我想知道没有了那个网络里的我,她过得是好不好?有没有想说,但却没有人听的时候……心就这样依然为她牵着,磕磕绊绊的走向温暖,那温暖,来自于水蓝。我们平淡的过着每一天,或者是听歌,或者是交谈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更多的时候,我们彼此都是那么沉默的呆着。
  虽然没有网络,也从不喝酒,但是我每天都睡得很晚,我想的事情依旧很多,人物却越来越少,思绪中,总是会有那么一个淡蓝色的身影。这些事情和这些思绪,没有悲伤,没有喜悦,甚至没有感觉。
  那天早上,敲门声响得很早,我刚刚打开门,就有一个绿色的身影向我扑过来。
  “老哥,我想你了。”谣谣紧紧的抱着我的脖子。
  “你吓我一跳,你怎么想着跑来了?”我把她的手拉下来,把她摆成了一个立正的姿势。
  “想你呗,还带来了爸爸和老娘的思念。”她盯着我看。
  “他们都还好吧。”其实我的心中,一直也在掂念着远在上海的家人。
  “都很好啊,就是都很想你,你这人也真是太过份,在路上的时候还知道往家里打打电话,回来T城后,电话都不打一个。”她埋怨着。
  “我忙嘛,重新开店子费了我好大的事,这不才安定下来没多久吗?”我笑着解释。
  “老哥,你变了。”谣谣直视着我的眼睛。
  “是吗?变帅了?”我故意摆了个造型。
  “不,你变得开朗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朗。”谣谣若有所思的对我说。
  水蓝走进店子的时候,看到谣谣有些愣住了。
  “小姐,您需要些什么东西吗?随便看看。”谣谣马上过去招呼,一副标准商人的样子。
  “不需要。”水蓝笑着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目光看向我。
  “我妹妹,方谣谣。”我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语气里,解释的成份颇多。
  “哥,她是?”谣谣上下打量起来水蓝。
  “我是这里的售货员,我叫伊水蓝,你叫我水蓝就好了。”水蓝的笑容看起来很漂亮。
  “哦,水蓝。”谣谣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这次她想什么,我知道。
  “你们慢慢聊,我去弄早餐。”水蓝说着就走向了厨房,自从她在店子里做事以后,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吃饭,都是她去弄,然后我洗碗。
  “等等水蓝姐,我也去。”谣谣也跟着钻进了厨房,完全忘了自己的身后还背着一个不小的包包。
  夜晚的时候,我在店子里临时加的一张行军床上躺着,谣谣突然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哥,我知道你为什么改变了。”她跑到我的床前,瞪着大眼睛看我。
  “干嘛呀?你又吓了我一跳。”我坐了起来。
  “伊水蓝,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啊?”
  “你的改变是因为伊水蓝,你这次回来也许也是为了伊水蓝。”
  “你别瞎猜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快回去睡觉吧。”我把她推进了卧室。
  “哥,她是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是一个同样有故事的人。我觉得你们才是最合适的。”在卧室门口,谣谣一副少有严肃面孔:“直觉告诉我,你那颗心的孤独快结束了。”
  “快睡吧。”
  躺在床上,我在想谣谣的话。水蓝和我,我和水蓝。再后来,我干脆起床了,没有开电脑,而是开了灯用纸和笔给苏冰燕写信。
  “燕燕你好:
  我已经回到了T城,重新开起了我跟你曾经说过的超市,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脚却从未像前些年的冬天那样冰冷。
  我现在和一个叫水蓝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也许可以算是一种生活吧。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她帮我看店子,陪我沉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你很像我的两个叫蓝的朋友,其中一个,就是水蓝。
  很多人都跟我说起过我和水蓝是很像的两个人,同样的淡定,同样的冷静,甚至有些时候的眼神都很像。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说起她,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形容她。我和她之间,有很多默契仿佛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线。相处得那样暧昧。
  呆呆很好,它非常的喜欢水蓝,我很少见呆呆像信任水蓝一样的信任其它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水蓝在照顾它,像你照顾它的时候一样,它又长胖了。
  有些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那就是我也在写我自己的故事,说是故事吧,也算不上是故事,更多的只是一些回忆中的片断和感觉。我把它们写出来,如你所言,我们不能承受的回忆和往事,就让文字来替我们记录下来吧,当我们有勇气回忆时再翻阅。现在我给你随信寄去,这故事只写到我现在,我还是继续写,我只是先邮一部分给你。不过可不是白寄哟,我是有条件的,我要一本你的书,那本写着你故事的书。我们在彼此的故事里再感觉一下我们的友情吧。
  燕燕,你现在快乐吗?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够快乐,你能够重新的选择自己的生活,让我非常的钦佩,你是那样的勇敢,我想你不会再错过属于你的东西的。而我,也希望自己再不会错过。
  好了,就写到这儿吧,好久没有用笔来写信了,这感觉也蛮特别的。
  平安,快乐。
  方燃。”
  关上灯,还是难以入睡。
  我把我写的故事放到了盘里,再去街上的打印店子把它们打印了出来,随着信一起邮给了苏冰燕。
  从邮局回到超市的时候,推开门,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周筱。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看上去很魁梧的男人。
  “筱筱,这位是?”那个男人干咳了一声。
  “我是方燃。”我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周筱的爱人了。
  “你好,我是林志东,周筱的爱人。”我试着忽略他眼中的敌意。
  “没什么事,我回来办移民的,只是来看看,嗯,就这样吧,我还要回家里看看。”片刻的沉默后,周筱也站了起来。
  “在一起吃中饭吧。”谣谣挽留的说。
  “不了,我们回志东家吃,和他妈妈打过招呼的。”周筱看着谣谣说着。
  “哦,这样我们也不方便留你们了,那你们再有空就来玩啊。”方谣谣见大家都不说话,就马上接过话来应酬着。
  周筱走的时候没有再回头,我看到雪地里周筱在林志东的手臂下哆嗦成一团,这北方的寒冷已经不是周筱能够承受的了。我看着周筱和林志东渐行渐远,心中的有些积雪慢慢的开始融化。
  “你在看什么呢?”晚上水蓝走后,我看着抱着一本书傻笑的谣谣。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谣谣的情绪依然还在书里面,傻傻的笑。
  我其实早就在网络上看过这篇东西,那是一个叫痞子蔡的台湾写手写的,写的是一段有关于网恋的故事,故事很美,经过有些搞笑,结局却异常的悲惨。也许大多数的网恋都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吧。上帝没有想到过人们会把自己的爱放置在一片虚无之上,所以网络里的恋人,是不被上帝祝福的人。我想起了流离蓝。
  “蓝,你还好吗?”我这次再也没有能够抵制住想她的意愿,匆匆的拨号上网,有些唯恐自己上得慢了,就失去了想她的勇气。
  “呵呵,还那样。”看上去,没有我的这些日子以来,她过得也很好。这就很好了,不是吗?
  “再回到网络,就像是一次重生。”
  “回来就好。”
  “是啊,不能死,就活着呗。蓝,你网恋过吗?”
  “也许吧。”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傻,在网络里泡得久了的人,又有几个能够逃得过网恋呢?也许只有我算是一个异类吧,但我能够否认对流离蓝那种微妙的感觉吗?我问自己,答案是:“不能。”
  谣谣走了以后,我又开始每天晚上都上网了,仍然喜欢喝着酒上网,但是我已经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喝得大醉了,上网喝酒,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人一旦形成了一种习惯,很难改变。
  白天的时候,水蓝一直会跟我呆在一起,像以前一样,生活像我所讲的那个和尚和老道的故事一样,周而复始的轮回着,一成不变,没有特别的喜悦,也没有特别的伤痛。
  一天夜里,接到了苏冰燕的电话。
  “方燃,近来好吗?”电话那边,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明朗。
  “是啊,我很好。”我笑了:“你也好吧?
  “是啊,我很好,而且最近正被一个男孩子狂追呢,可惜他小了我三岁,要不然我就将就他了。”苏冰燕格格的笑。
  “小三岁没什么吧?东北人常说,女大三,抱金砖。”
  “金砖没有,一上网,板砖就不少。”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也已经回到网络了,觉得还是离不开啊,有事儿你给我发电邮好了。”
  “我找你还真有事儿,电邮里我怕说不清楚,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
  “说说什么事儿?”
  “有一个出版商,是我的一个朋友,在我家看到了你写的关于你的故事,觉得你的文笔不错,而且故事也非常有观赏性。更重要的是,据说他还看过一个跟你的这个故事类似的故事,那个故事他看了一个大概,他说你们的故事要是放在一起,肯定能合拍。”
  “你的意思是?”
  “再把故事润润色,出版啊。”
  “能成吗?”
  “相信我,我非常的相信你。”
  “好吧,我再把东西整理整理,自己也再考虑一下,如果有出版的价值,倒也是件好事儿,不过你所说的另一个故事是个什么故事呢?经历和感觉难道也类似?我倒真想看看那个作者的故事了。”
  “我也不太知道啊,我没看过那个故事,我朋友看过,你整理一下你自己的吧,整理完了给我打电话,然后我们商量一下。”
  “好的,谢谢你啊。”
  “别跟我客气了。”
  直至深夜,我还在想着那个和我的故事很合拍的故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和结局呢?
  
圣诞节的时候,我在店子里放了一首很轻快的音乐,我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很好的心情,我已经开始在学着调整自己的心情了。水蓝抱了呆呆就坐在了靠近暖气的地板上,水蓝常说那里像个欧洲特有的室内壁炉。
  外面下着很大的雪,街上有好多相拥而行的情侣,我感动于他们被爱情温暖着居然不怕寒冷,一对情侣的手上居然拿着冰淇淋。
  “吃冰淇淋啊?”话就这样被我这么自自然然的说了出来,我从柜台里伸出头看着水蓝,感觉这时候自己也孩子气了起来。
  “好啊。”水蓝浅浅的笑容很甜。
  “爽呆了。”我大口大口的吃着冰淇淋,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什么吃得这么放肆,这么幸福了,我偷偷的用角的余光看了看身边的水蓝,她吃得很慢,很专注。原来冰淇淋真的可以让人在寒冬中也能够温暖。
  不知为什么,当冰淇淋越来越少,温暖仿佛好像也就越来越少了,一些不开心的记忆又回到了心中,也许是每一个纪念日都已经在年少时打上了某个人的烙印,终其一生也很难改变吧。
  “在我的生命中曾经有一个令我刻骨铭心的女孩子出现,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竟然再没有像以前的一样想起她,第一次,我居然会有一种矛盾的感觉,因为那个今天陪我一起过圣诞的女孩子,也因为……”夜里的网络中,面对着流离蓝的时候,我想起了另一个也叫蓝的女子,她今天和我一起吃冰淇淋的样子,我闭上眼睛,那么清晰,那么温暖。再往深处想,是那天我再见她时,她那淡蓝色的身影。突然有种眩晕的感觉,水蓝,流离蓝,还有梦中的那个蓝色的身影,暧昧的重叠在了我的脑海中,我在内心深处,仿佛早已经把她们组合在了一起。
  我开始给水蓝讲那个有关于和尚和老道的故事,我总是那么絮絮叨叨的,反反复复的讲。可是水蓝很认真的在听,每一次听的时候她都微笑。在那时候,我总是以为我和她就是那两个在庙里修行的方外之人,在不停的轮回中寻找到了安定了不变,虽然谁都不知道这一切会不会永恒。经过了太多的风霜雨雪,关于未来,谁都不知道还会有怎样的变化。
  我问过水蓝:“你不烦吗?”
  水蓝久久注视我说:“能静下心来讲这个故事的人,和能静下心来听这个故事的人,也许并不多,可是静下心感受会明白,每一个伦回里都有不同的寓意……静下心来听的人能成佛吗?。”
 楼主| 发表于 2005-3-25 11:45:24 | 显示全部楼层
结局:
  
  
  读完这个手稿水蓝深深的吸了口气。故事里的奇迹真的发生在自己的生活里,会让人意外,就像是另一场玩笑一样,但这个玩笑开的让人不那么厌倦。
  水蓝轻轻的推开门,发现陆黎伟的床是空的,水蓝正在猜想他的去向的时候,陆黎伟却从卫生间出来,他看到水蓝很意外:“你没睡?”
  水蓝笑笑:“是啊,刚看完稿子,看你回来没有。”
  陆黎伟皱着眉头,掀开窗帘的一角说:“天都亮了。”
  水蓝看着窗帘外的天色已经泛白,才知道自己原来一夜都没有睡:“我看的太投入了。”
  “写的好吗?”陆黎伟依然皱着眉头。
  “我同意与他一起出。”水蓝微笑着,她在心里想:我希望淡薄的故事可以以这样的形式纪念,至少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样的一个人,和我一样流离在这个世界上。
  
  吃早饭的时候,水蓝终于向陆黎伟问了那句她想问的的话:“张小楠,还好吗?”
  听到水蓝的话,陆黎伟突然停住了送往嘴里的粥,看着水蓝愣了一秒,然后把粥又送回嘴里,咽下,然后淡淡的说:“挺好的,她结婚了。”
  “结婚了?”张小楠会在没有水蓝出现在日子里放弃陆黎伟,水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冬天的时候。” 水蓝不解的看着陆黎伟很轻松的吃掉最后一口粥。
  “小楠是个很现实的女孩子,只是有时候有些倔强,在你离开上海以后,她显的很安静,过了很长的时间,她与我深谈了一次。小楠很好强,喜欢较量,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输,她说你使她明白了什么叫爱情。”说完这些话陆黎伟注视着水蓝,咬了咬嘴唇好像要什么,又始终没有说。
  “那她怎么那么快结婚?”水蓝问陆黎伟。
  “那个男孩子追了她也很久了,而且那时候他刚刚继承了一笔不小的遗产。”陆黎伟无所谓的说着。
  水蓝叹了口气,轻轻的点头,她想起这样一句话:上海的女子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可是张小楠单单只是为了钱吗?水蓝相信不是的,可是……水蓝想不明白,爱情在有些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我可以看看那个稿子吗?”在回房间的时候陆黎伟问水蓝。
  “可以。”水蓝说的时候声音很小,她知道陆黎伟如果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他不一定会想看这个稿子。
  这一晚,水蓝利用了陆黎伟看文章的机会,独自走在北京的大街上。水蓝从来不知道北京的街是这个样子的,就像方燃小说中提到的那样:北京没有上海的水气与温柔,没有沈阳的大气与豪爽。任何文化都会被满是皇气的北京不屑一顾,但这个城市却又在不断的偷师,把最优秀的文化中的精髓据为已有。
  再次走到上次吃冰淇淋的那间小屋,水蓝进去给自己要了一大份的冰淇淋,她吃的很慢,心里想着很多事情,其中包括对从前的回忆:磊手里的紫丁香,陪着尹雨整夜看足球,雾儿的帅哥们,还有方燃柜台前的向阳花,那只叫呆呆猫,最后水蓝似乎在耳边听到醉月在轻轻唱那首黄昏……
  春天的北京街头有开着大朵的白玉兰,那些在夜色里显的简单而神秘的花朵让水蓝的心突然的平静。水蓝去一家网吧上网,看到醉月在线,并问她好,水蓝回答说:“走过很多路,见过很多人,也听到了很多的故事,从前总是在文章里说,人总是要经历千转百回才回到最初,才明白最好的其实一直都在身边。道理也许很多人都明白,但是事实上要经历了才能体会的到。尽管这个成长的过程里有很多的心酸,但至今我也依然不会后悔。”
  “蓝,你还要流离吗?”很久以后醉月迟迟的打来这样的信息。
  “有些人也许苦其一生,也不能摆脱命运,生活里的飘泊和心理上的流离,有时候让人很厌倦,但总会有那样一个地方让你停留,或许有那样一个人让你在心里有所归属,而后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幸福吧。”水蓝感叹的在屏幕上打出这样的话。
  “看来你找到后者了?”醉月的回话还是很慢。
  “月,你有没有过那样的时候,有个人让你感动而另个人让你平静呢?”
  “你是说选择吗?问题是你想一直感动下去,还是想一直平静下去呢?很多故事都有我们不想结束的理由,一定要有所选择的,我们都是随缘的人,但我们总有那样的机会自己选择一次。”
  对话就这样结束了,水蓝想起方燃点着烟坐在电脑旁漠样的看着屏幕的样子,想起了他讲的那个关于庙里的故事。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水蓝没有回房间,她突然想去二楼坐坐,没想到陆黎伟也在,水蓝安静的坐在陆黎伟的桌子旁。谁都没有说话,角落里还是那个长发的男歌手,他在水蓝坐下的那一刻轻轻的拨动吉它,是水蓝熟悉的旋律,在歌手唱出这首‘黄昏’以前,陆黎伟转过头看着水蓝,眼里飘着雾气,久久的,他在歌手忧伤而沙哑的声音里对水蓝说:“知道张小楠还说过什么吗?”
  水蓝没说话,她看着陆黎伟的眼睛,心里莫名的有些酸楚。
  “她说,如果一个人有了爱情,就不会走,走了也还会再回来。可是你走了,而且再也没回来。或者说你要的我不能给你。她说你是个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孩子,我以为我能给你方向,可是,我错了。”陆黎伟说完些话就转过头去,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水蓝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泪光闪烁。
  “他唱的还行,是吗?我来这里时他就过来对我说他学会了这首歌,我说等一个女孩子坐到我身边,再唱吧……其实‘黄昏’唱的是离别……”陆黎伟的声音听起来好像马上要崩溃了一样。
  “我想你现在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了。还有,关于张小楠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的猥狈,我给过她承诺,那时候我还不懂得爱情,我伤害她,她一直一如往常的对我好,甚至看着我在酒吧里和别个女人在一起,她都忍着,因为她知道她们都过客。直到你出现,一切都不同了,她真的找到了对手,而且注定要输给你,我想,这也是我的报应。无论如何我给她的都只能是伤害,区别在于多一天,少一天,她退出去,接受别人给她的幸福,也算是解脱……蓝,我没有你知道的那么好,但是的确是你让我改变。” 在‘黄昏’结束的时候陆黎伟说了这样的话,他看着水蓝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愁怅,而是一种浓浓的真诚。
  
  水蓝早起的时候屋子是空的,如水蓝意料的那样陆黎伟走了,水蓝的手提电脑边放着一张便笺。
  “蓝:
  读你的故事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是懂你的,我想我会给你你所有想要的东西,包括感情。可是我错了,在你的世界里,你的心里,一直有那样的一个人,你一直在找他,心存希望,只是你自己并不知道。
  他有你一样的故事,你们是一样的人,厌倦的同时依然都心存希望……
  相信自己,蓝,不要再错过了,你等的奇迹就握在你手里。
  我想我将再也不会遇到你这样的女子。哪怕能看着你就是一种幸福。记得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子,就感觉它美的像雾一样抓不住,怕它会凭空的消失。也许一切都是注定的。但是,蓝,我会一直在这里,无论是在你疲惫的时候,或是幸福的时候,你都要记得在那个叫上海的城市里,你一直都还有我这个你可以依赖的朋友。
  另:你要我照顾你的鱼,可是我对它的绝食,没有一点办法,对不起。蓝,我早起去买了一尾蓝色的鱼,没有你那尾热带鱼漂亮,算是我一点心意吧。(希望能在你身边留下一点东西,并享有你的照顾,希望看到它的时候,你会想起我。)
  蓝,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只是不想承认自己输掉。我爱你,但我知道这个故事里对我没有奇迹。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祝福你。
   黎伟”
  
  离开北京的时候水蓝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归属感,她第一次那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方向。
  天空有一抹云,像飞翔中鸟的翅膀,水蓝对自己说:“我选择安静,因为安静里也有很多感动。”
匿名  发表于 2005-12-14 12:2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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